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凄凉雪(十八)

【丁长老x陵越】



“老树妖,你说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,怎么也没人想着给这洞补上呢?”

“第一,这事只有丁隐知道。第二,他多半抱着小情人快活去了,哪有功夫搞这破事。”

自从锁妖塔八层被穿了个洞,寂寞的树妖和同样寂寞的鹦鹉就变成了一对聊友,以前那些因为沟通不良互相鄙视而产生的隔阂,在短短几个月内一扫而空,迅速结成了莫逆之交。

“等等,好像有人来了。”

“我就说,只要丁隐还吃妖怪,他早晚回来的。”

“嗯嗯,那我不出声,就躲这看看他。”

“这点出息……”

自那日浓烟中的惊鸿一瞥,白将军还没有机会认认真真的看看自己心目中的男神。这会儿终于盼来了正主,翅膀根立马洇湿了一片。

那人自顶子上落下,一袭素衣,神色俊朗,轻飘飘宛如游仙。好看是好看,可这和心目中威武霸气的掌门形象不符啊!

“怎么又是你。”老树妖倒是先发话了,“你们两口子打架,不要总躲我这来啊。”

啊,是他,上次害得房顶破了个洞的道士。

“这位前辈,你认得我?”

我的天哪,丁隐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傻子,男神啊……

“别跟老头子玩花样。”树妖吹起了胡子,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架势,“看看,仗着丁隐撑腰,把我们这儿祸害成什么德行了。”

话毕,指了指地上窟窿。

这叫夫债妻偿么,老树妖果然厉害,白将军在心中默默点了个赞。

“我失忆了。”陵越低下头,不知为何有些脸红。

这个人与薛环不同,似乎颇为认可他和丁隐的关系。

“哈哈哈,想赖账?”树妖才不管他真失忆假失忆,欺负不了丁隐,还制不住他媳妇。

陵越闻言缓缓抬眸,眼里透出一丝精光:“这般胡搅蛮缠,看来是很怕丁隐。”

“胡说!”树妖被说中了心事,怒道,“你同他一样,也是极坏极狡猾的。”

“谁敢说丁隐坏话!”来自角落的一声尖叫,一只白毛鹦鹉突然窜了出来,“小道士,别理他,我告诉你。”

“好……”陵越点点头,突然怀念起丁隐在身边的日子,他就不用独自面对这些奇怪的家伙了。

“你呢,是丁隐的相好。”

鹦鹉才起了个话头,准备打开滔滔不绝模式,就听边上树妖又道:“废话那么多,带他去照心池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照心池?”陵越顺着树妖的手指望去,正看到下层中央一个闪闪发光的水池。

“哼,多嘴。”白将军没满足讲故事的欲望,愤愤不平的飞回池子上的横杆,赌气道,“还不快过来。”

陵越也懒得细问,只听他们两人在一旁拌嘴便知大概。这照心池能把世间灵物的凡尘过往心底真情统统显出来,确实是回复记忆最合适的途径。

他自洞口落至八层,没几步便到池边。探头望去,只见薄薄的水雾笼罩在池面上,混混沌沌的模糊一片。

“你可想好了。”头顶上传来白鹦鹉的叫声,“这池子一照汝之贪,二照汝之嗔,三照汝之痴,明心如镜,真相往往难遂心意。”

“无妨。”与其被无止境的猜测折磨,倒不如一次来个痛快。

“哼,见贪念,显!”

那鹦鹉不知催动了什么法术,池中的白光居然一下子变成了红色,顷刻间雾气消散,露出宛如铜镜的池水。

陵越定睛看去,水中慢慢浮现出一座仙山的轮廓。连绵不断的峰峦越来越近,终于在尽头处,一座巍峨的宫殿立于顶端,笼罩在云影之间。

是天墉城!他的神思忽然清明,从小到大被自己视为家的师门近在眼前,温暖熟悉的感觉绝不会错!

山中热闹非凡,广场上新入门的弟子,身着整齐划一的制服随教习师兄练剑。讲经堂内,长老与小辈们围坐一团,静静习练心法内功。剑室外,袅袅烟尘升腾而起,随风票至后山,忽遇一团紫气,便停了下来。

一名鹤发白鬓的仙人负手而立,默默看着桃树下舞剑的男孩。

紫胤真人……师尊……

啊,他想起来了,他所求所念之事就是师尊能寻得克制煞气之法,早日康复,如往常那样督促他练剑修行!

一直以来,他就是那树下少年,孜孜不倦的练剑,心无旁骛,只想着怎样增进功力,怎样报答师尊的养育之情,即便是下山,也事事以师命为诺,以守护苍生为己任,又何曾会变成如今这般,与丁隐一人反反复复,纠缠不清。

“看好啦,见嗔念,显!”

池中红光骤退,转眼间又泛出一股青色。陵越还未缓过神来,不禁眯了眯眼,待得再看过去,水镜中已经变换了画面,正是伏魔谷中他所居的小屋。

所谓“嗔”,那定是自己怨怒之事,难道果真与丁隐有关?

不多时,一名女子便推门而入,正是日日侍候自己的柳絮儿。她手中端着吃食,嘴里念念有词道:“公子,好歹吃些,不然掌门可要取我性命了。”

床帏中半躺着一人,脸色苍白,双目无神,可不正是自己的模样。他听了柳絮儿的话,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,细看下,才发现鼻侧刚淌过两行清泪。

柳絮儿似乎已习惯了他这番冷待,轻轻将餐盘放在桌上,便去拧了毛巾,手脚麻利的掀开床帘道:“我给您擦擦身。”

陵越这才看清,床上的自己只搭了件中衣,两条腿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气中,脚踝上带着一副乍眼的镣铐。

“您心里难受,可也不能怪掌门。这些年,别说反抗他,但凡有些不敬的,哪个不是吃尽苦头。就说这次逃跑,若是换了别人,早就被掌门抽骨拨筋了,如今只是一副镣铐,又有什么想不开的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“您瞧,伤都没好,还天天逞强。身子是自己的,花朵般的人儿,可要好好珍惜着,这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啊。”

“别说了……”

“依我看掌门是何等英雄的人物,您就算跟了他也不委屈。虽然男人间的事不那么长情,可掌门为人恩怨分明,到底不会亏待您的。”

空洞的瞳仁突然凝聚了一丝光芒,柳絮儿刚要欣喜,忽闻门板一响,原来是丁隐推门而入。

看到丁隐一副阴沉无比的黑脸,她立刻识趣的退出屋内,只留下那位了无生气的苦主。

陵越猛地想起接下来要发生什么,连忙大喝一声道:“快停下!”

白鹦鹉不知是否故意,对制止的声音充耳未闻。陵越一急,直直跳起来一把将那还在做法的鸟儿拽了下来。

“啊啊啊啊啊!”一串惨叫,引得锁妖塔似乎都颤动了几分。果然洞口处老树妖探了探头,问道:“怎么?”

陵越又羞又气,脑子里一面回想起当初丁隐对他做过的欺凌侮辱之事,一面又担心这两个妖物趁乱偷看了去,只好对那鹦鹉下了狠手,一掌拍晕了才罢。

池水终于平静,一层薄雾重新笼罩在白光之上。陵越低头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鹦鹉,再抬头与一脸玩味的树妖对了眼,只觉得这一切都仿佛闹剧般荒唐可笑。

轻叹了口气,他起身跃至上层,将鹦鹉缓缓交与树妖手中,这才道:“烦请你照顾它。”

树妖见他要走,忙问道:“都想起来了吗?”

陵越咬紧嘴唇,硬生生点了下头。

“小子,我也劝你想开些。”老树妖难得口气郑重,,“你恐怕尚未见识丁隐的手段,他肯这般对你,已是不易。”

“哼。”陵越冷笑一声,淡淡道,“你告诉我,玄晶石到底在不在塔内?”

“在与不在,我都不能说。”

“意料之中,告辞。”

是他自己倔强坚持,非要知道眼前这般真相。那些劝慰他跟随丁隐的人,个个都把他当成了丁隐的玩物,什么少受些罪,什么不会吃亏,无非都是知道丁隐曾经如何对他。可他现在心中所郁结的,乃是彼此那份情谊,那扇好不容易敞开的心门,到底如何去守护。

可转念一想,自己已不再是丁隐一个人的陵越,这世上还有师尊,还有养大他的天墉城。他在村子里被阵法所困时听到了师尊的名字,或许师尊已经痊愈出关,那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回山拜见他老人家。

自塔中而出,他便直奔天墉城而去。路过薛环木屋时,他有心将狐妖之事告知,可想到其妻之痛全由自己而起,实在难以面对,也就只得安慰自己办妥师尊之事后,再陪他一起去寻那只褪尽妖力的狐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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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写越没信心

再更五章

如果实在写不完

就...再说吧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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